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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Behemoth

第四章 Behemoth

蒙布朗上将给大家分析了一下状况,其结论就是——这些怪兽要么是智慧生物,并针对“珍珠港”2号空间站发动袭击;要么就是有人指使,就像放狗咬人。

“珍珠港”空间站距离地球约2000万千米,与地球同步绕太阳进行公转,位于地球轨道与火星轨道之间。这样的空间站有4个,为保障无论火星转到哪都能够有一个和地球之间的中转站。同时这些空间站也承担着地球与小行星带的连接,以及上百个地球与火星之间小空间站的贸易中心。每一个“珍珠港”空间站都有一支边防舰队驻扎,用于危险区域商船护航、反海盗等。

而“珍珠港”2号空间站之所以遇袭,是因为它现在刚好处于地球与火星之间,把它打掉,就能给火星与地球的通讯造成极大的麻烦。就冲这个,实在难以相信他们袭击该空间站是个巧合。而且,就连宇宙中有能够在真空中肆意遨游的生物这一点,就已经足以让人类震惊了,但它们已经显现出了敌意,要消灭。

这时坐在安沐雅对面的中年女上校举手要发言,获得了上将的批准。

“话说我们到底该怎么称呼它们啊,巨兽?怪兽?超级怪兽?”

蒙布朗上将把笔扔在了桌子上,然后胳膊压着椅子扶手,后倾身子靠着椅背,说:“UN是这么叫的——英文是behemoth,中文则是,超兽。”

安沐雅也微微后倾,叶萝见状也贴过去,然后听到安沐雅强压着笑意小声说:“好中二啊。”

“如各位所见,”上将说,在座的各位立即安静了下来,“我们都知道视频中UNN的‘布伦希尔德’级重巡洋舰是很老的东西了,正规舰队不要之后都给边防舰队用了,但它的尺寸和武备也都不是盖的。然而呢,被这些超兽‘叮咣’三两下拆了个稀巴烂。从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出,超兽主要就是近距离使用利爪和巨大的尾巴摧毁人类战舰,而肉搏恰恰是巨大而缓慢的战舰最大的弱点。”说到这,上将呆呆地盯着桌子看了几秒,然后抬头用视线迅速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脸,声音低沉地说:“各位,说实话,就目前我们对它们的认知,就算能打赢一场战役我也不会轻易说那是一场货真价实的胜利。”

最后这一句话听的他们所有人都有些懵。

“主机,普通模式。”随着上将的语音指令,昏暗的会议室渐渐亮了起来。“今天的会议就到这,解散。”

舰长与副舰长们纷纷起身,井然有序地离开了会议室。在“新约里”号的走廊里,他们也都是三五一组,互相阐述着自己的观点。

“嘿安沐雅。”一阵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,安沐雅转身一看,是一副熟悉的面孔。

“嗨,林依。”

“顿斯科伊指挥官。”她在向叶萝打招呼。

“林舰长。”两人握了手。

林依和安沐雅是海军星航学院的同班,在格斗训练的时候也经常组队,但她俩的关系顶多也就算有交集的同学,当然这是安沐雅刻意回避下的成果。

“刚刚上将说的最后那句话,你怎么理解的?”林依问,和安沐雅不同,她明显要更活泼一点。

“你想啊,”安沐雅歪了下头说,“一队数量有限的人类面对潮水般的僵尸,就算最后把僵尸歼灭了,他们却死了超过一半的人,是我的话也不会说这是一场胜利。毕竟,千篇一律的冷血僵尸可能是无限的,但你认识的那些独一无二的人死了就没了。”

从林依的表情来看,她并未完全参透这其中要表达的意思,但她可能或多或少地从最后那个分句里听出了这种观念的善意所在。

“人与人的战争中什么算胜利,”安沐雅见状继续说道,她的表情尤为认真,即便她讨厌这些人但她也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。“不就是我从这场战斗中获利了而你亏了么。在我看来,跟他们怎么打都是咱们亏。”

“可是,”这时叶萝的发言吸引了两人的注意,“如果超兽来打咱们然后咱们防守,咱们击退了他们没有任何平民伤亡,这难道不是一次胜利吗。”

听闻此话,安沐雅不断用左手虎口搓着下巴,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,然后说道:“宏观上来讲是这样的,但就人类的心理方面来说,一场战斗要是你自己损失了太多东西,诸如亲友啊,或者自身缺胳膊少腿了,那你已经不在乎战斗方面的胜与负了。”

或许这是最有说服力的一个辩论结果了,因为林依和叶萝都没再继续说什么了。林依和安沐雅他们告了别,就跑去前面那几个男军官那里去搭话了。这让安沐雅意识到,她原来是在挨个询问不同人的看法,就说嘛,交际花怎么可能单单找自己搭话呢。

叶萝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安沐雅,问:“你高级指挥官课程的心理学学的不赖啊,多少分?”

“没啥,”安沐雅微笑着说了一下,然后表情就又立马忧伤了起来,“十几岁就懂的东西而已。”

“唉,知道的多,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啊。你们中文里那句,杀人优煞夫,是我觉得最他妈有道理的一句话。”叶萝的中文很糟糕,因此她和安沐雅的交流一般都是英语,她在脑中酝酿了许久的那句“傻人有傻福”却让安沐雅不禁笑出了声。

奥坎特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汉语,因为当初殖民来这的57%是中国人,39%是美国人,而第一代总统是美国人。

“噗哈哈哈,杀人优煞夫,不是杀人,三声啊,你少喝点伏特加吧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我知道是三声啊,但是,但是就是发不准这个音啊。”

在两人日常的说笑声中,她们不知不觉就走出了“新约里”号。其实叶萝是有意为之,她至少是知道安沐雅都经历了些什么,自然能够理解她的悲伤所在。因此很多时候一旦安沐雅显出忧伤、忧郁的神情,她都会飚一口伏特加味的中文来逗笑安沐雅。安沐雅也不是不知道,而她感激她的方法就是笑回去。

阿斯本首都时间的傍晚,蒙布朗上将接到了来自总统的公开通话,他被叫到舰桥。

“总统夫人。”

“蒙布朗上将,我刚刚和联合国秘书长进行了通话,他们请求我军派出一支舰队到火星,将火星的驻军和平民带至我国领土。”

“他们一直都看不起咱们呐,现在他们有事了开始论人类命运共同体了吗……他们自己的舰队呢?”

“其余的三个‘珍珠港’空间站也都被超兽袭击,他们的舰队腾不出手来,于是只能找我们了。当然代价是他们愿意向我军提供‘太平洋’级歼星舰使用的离子引擎技术。”

上将低头笑了一下,然后缓缓抬起头说:“这个诱惑确实不小。”

“上将,准备好你的舰队,你们明早出发。由于珍珠港二号空间站的损失,他们与火星的通讯被延迟了八天,但他们会知道你们在路上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,总统夫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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